6.12.12

睡兔夢派對: Sleep Party People - We Were Drifting On a Sad Song (2012)



第一次聽到Sleep Party People (下稱SPP)是來自他們一首”Ten Feet Up”的一個Live Session MV,一聽之下立即被他們獨特的樂風和形象所吸引,各人都神秘莫測地戴著白兔面具,唱著用Vocoder扭曲過了的旋律,雖然鼓機的節拍還是爽朗流暢,但歌曲氣氛彷佛把聽者拉進一個冷冽且夢幻般的境界。當時他們直教筆者想起另一隊叫The Knife電子樂隊,兩隊同樣大量運用Vocoder扭曲唱聲,同樣戴著面具, 同樣來自北歐,雖然兩者都不脫電子氣息,但他們兩者風格卻不盡相同。The Knife是以純流行電子自居,音色銳利,氣氛更黑暗詭異,而SPP則很多時候流露了Dream-pop的細膩和深度。


Ten Feet Up



當你聽著他們首張同名大碟的時候,你會很難相信它只是創團主腦Brian Bratz獨自在卧房製作作品,他一開始只是為自己前度樂隊構思一些音樂,但後來他「意外地」發覺自己創作了一些完全不同的音樂,於是他把這些喜愛的歌曲收藏起來,後來更索性把心一橫,心想與其為他人作嫁衣,不如自立門戶,找一隊由他為創作重心的樂隊。於是Brian Bratz找來另外四名跟他一樣音樂理念相近的「兔子」,於是便以一行五「兔」的陣容共同創作及演出。一把結他,幾台合成器,加上鼓機,鋼琴等等,便創作了這張令樂迷喜出望外的debute album,歌曲的質素和創作野心都超越了一般Bedroom Artists的小情小趣的程度。



今年SPP推出了第二張大碟” We Were Drifting On a Sad Song”,也是筆者最初接觸他們的一張作品.聽著SPP,對筆者來說永遠是一種兩極化的體驗,皆因他們的歌曲動靜皆宜,靜的時候尤如搖籃曲般溫婉動人,細水長流,音樂風格直教人聯想起北歐獨立名團mum那種既疏離卻高度旋律化的取向。動的時候動若脫「兔」,明快的電子節拍帶動下,歌曲就好像流行電子音樂(Synth-pop)一樣平易近人,完全不落俗套之餘,亦不時帶有北歐Dream-pop風格。

第二張大碟繼續沿用他們以上成功的方程式,並沒有刻意要與舊有風格保持距離,反而那”兩極化”的作風比前作更見明顯,動者更動,靜者更靜,歌曲整體上令人更加印象深刻。

“A Dark God Heart”就是一個絕妙的開首曲。歌曲的戲劇化效果已經成功吸引聽眾注意,由搖籃曲式旋律作引子,漸漸變得開揚,先是帶點典雅味道的弦樂,之後激昂的鼓點把歌曲推到一個令人摒息的壯麗氣氛。


A Dark God Heart

“Chin”的鼓機節拍感覺很懷舊,那種機械化的規律與陰柔的的音樂氛圍形成鮮明對比,歌曲聽上去像是一首加快了節奏的Sigur Ros樂曲一樣。明快的鼓機節拍繼續可以在點題歌” We Were Drifting On a Sad Song”裡找到, 不過這首明顯更輕快搶耳,在大碟裡算是樂器演奏力度最重的一首。聽著”Melancholic Fog”的時候,可會令你憶起以往一些的甜美窩心的回憶? 歌曲只以如兒歌般的鍵琴音樂為主軸,但 那童話般的效果已經能夠直指人心,音樂清爽雋永得無話可說。 。

在”愛麗斯夢遊仙境”裡,愛麗斯是由一隻兔子帶領下走進奇幻世界,在現實裡,這群「兔子」則以音樂把聽眾帶到一個黑暗夢幻的異境。這是我在聽“Heavy Burden”產生的聯想。

如果兔子能說話,大概會是這樣的聲線吧。」Brian Bratz說。



這位兔團主腦說過如果沒有這樣的一把聲線,SPP就不再是SPP。在“Heavy Burden”裡Brian Bratz繼續利用扭曲模糊的唱音把音樂氣氛帶到一個奇異詭秘的意境,但那夢幻且歡愉的電子聲效卻為歌曲添加了一種探奇涉險的童趣。


Heavy Burden

“Gazing at the Moon”無疑是全碟的最醒神奪耳一首,一開始排山倒海的鼓擊已經迅速吸人聽者的注意,更不用說歌曲本身的流暢無比的旋律部份,而當中亦出現有如My Bloody Valentine風格般強大的結他distortion。在這首歌裡,Synth-pop、Shoegazing和Dream-pop三種風格產生的火花在筆者腦海中揮之不去,尤其喜歡中後段失真結他伴隨著歌曲變奏那一刻,更是一個相當美妙的轉折。


Gazing at the Moon

大碟後段的“Heaven is above us”雖然表現了樂隊沉靜一刻,但這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寂靜,因為緊接著的”Thing will disappear like tears in the rain”充滿著壓抑,失控與不安感。在急速的鼓機節奏帶動下,Brian Bratz虛幻幽怨的聲線以從未有過的情緒張力,彷彿要把聽者拉進一個黑暗的洞穴裡。


Heaven is above us

在碟尾曲”The City Light Died”裡,兔子們終於回復了平靜, 單純的鍵琴聲加上優雅的弦樂,溫柔地為故事劃上句號。

除了聽覺上的享受外,SPP的現場更是一種奇妙的體驗。Vocal角色故然吃重,但另外最值得一提的是負責鼓擊部份的成員,當晚看著他在鼓機,真鼓和電腦之間忙個不停, 為現場音樂的節奏部份提供了豐富的質感和層次,成功帶動現場氣氛,他的功勞實在容忽視。每個成員在兔子面具上都畫上不同的圖案,而他們長長的耳朵與及肢體則在音樂節奏帶動下不停晃動,無論視覺上或聽覺上都予人一種很虛幻,很抽離現實的感覺,結果那細小而擠滿「兔迷」的Hidden Agenda,當晚像是變成了一個似夢非夢的奇幻空間。

[評分: 9.2/10]

刊於 Mugazine 摩格聲 香港網上音樂雜誌 Vol.31

連結:
Sleep Party People: Myspac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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